,让我想起中学时代在课堂上走神的情景。
“哎,宴宗明。”后来,傅秋溪开口了。
不是同宴宗明拌嘴,是认真地劝他:“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叶诀为你受了很多苦,既然现在已经说明白了,你们就该好好捋一捋,不要浪费时间置气了。”
宴宗明还是不回她。
两人沉默少顷,她轻轻一叹,再次劝道:“他不敢主动来找你,他在等你。你去吧。”
宴宗明终于犹豫地出声:“宴雀他……”
“我儿子我来看着就行了,你快去吧。”她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打发他。
宴宗明总算没有再扭捏,起身离开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傅秋溪换了一首歌哼。没有刻意轻快了,嗓音低沉,很有技巧地运用气息,叫人着迷。然后,我忽然想起来了。她的歌声,我是听过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冬天——是的,就是那个冬天。
那时候听到的歌声在之后很多年里,我都记得的。只是时间越流逝,我越无法分辨那份记忆的真实性。就像现在,我并不能确定耳边听到的每一段声音是否是真实发生的。
是她吗?
她曾经在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陪伴过我?
是吗?傅秋溪……妈妈。
“宴宗羡?”突然,耳边响起椅子被猛然挪动的尖锐响声,高跟鞋蹬出的脚步急切奔向这个空间的另一个方向,傅秋溪呼喊道,“宴宗羡,宴宗羡——医生!”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感到一阵恐慌,心口紧窒,努力竖起耳朵想分辨周围的动静。然而无论是周围还是远处,一切声音都急速模糊起来。
我又想睁开眼睛,动一动身体,却无能为力。我好像被塞在一个玻璃管里面,左右都是光滑的壁,撑不开也挤不碎。
似乎有人来人往,他们互相在着急地交谈。
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渐渐的,连模糊的声音都没有了,我的世界归入一片寂静。后来有什么重量加在了我身上,周围变得更沉重了。而黑暗的深处,仿佛有什么在震动。
“砰——”
“砰——”
啊,是心脏的跳动。那是谁的心脏呢?
想伸手去触碰,可是它实在太远了,我够不到。够不到。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我又回到了彻底的黑暗中。已经熟悉和习惯这种黑暗,我很清楚,它的“什么都没有”是暂时的,呆久了我就能找到些什么东西。
有时候是一缕气息,有时候是一丝回忆。
它们指引我我找到宴宗羡。
“嘀嗒——”
这次是记忆。
我快窒息了。宴宗羡勾着我的舌头,深深地吮吸,有种要将我咬断吞到肚子里去的凶猛。我想挣开,可他扣住我的后脑,半点也不退让。
我真的要窒息了。睁开眼睛,视野之中是傍晚望不见尽头的街道。正是下班的时间,所有自动驾驶车辆都在有序行进。车流的最远处,托着一片橘红色的天空,夕阳就在那片橘红中。
多么熟悉的场景。
哦,我记得了。
初夏的某一天,我们就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车里,他就这样在我身边徐徐睡去。我遥望夕阳,看它温暖美丽的光辉沿着路、沿着车、沿着我贪恋的目光,一点点染在他的身上。心里偷偷地想,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我们可以一直往前,一直往前,把所有东西都抛在后面,抛得远远的,就像是——
“私奔。”我心里膨胀着这个孩子气的念头,好想摇醒身边的人。
可是我不敢。
我是胆小自私的雀,又想要宴家,又想要亲生爸爸,还想要宴宗羡。因为知道宴宗羡最好欺负,最后一定会原谅我,所以无耻地选择委屈他。
我真是太差劲了。
委屈他,伤害他,索取他。就仗着他爱我,纵容我。
我真是太卑鄙了。
拥有爱和纵容还不够,还想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深,想知道他会纵容我到什么地步,到哪种程度才会不原谅我。像个矫情作妖的小O,踩着危险的边缘,走活了算自己的,摔死了算他的,一起死算殉情。
那就殉情吧。
我放弃了呼吸,闭上眼睛……
“雀儿?”
不知过了有多久,最先的知觉来自手。五指被握得很紧,骨头的痛感慢吞吞地传到大脑。
然后是视觉——眼前熟悉的的脸:纱布已经摘掉,眉角、鬓边、下巴,都有伤痕和伤疤。嘴唇好了很多,不再皲裂,看起来又有点漂亮了。阳光像黑暗中的回忆那样,落在他脸上,带着午后特有轻薄质地,制造出一种静谧美好的梦幻。
——我醒了。
呼吸、冷暖、疼痛、心跳、眼泪……一一从我的身体活过来。我看着宴宗羡的脸,怔忡无措。很想抬起另一只手去碰碰他,却发现手臂酸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