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
眼泪滚烫得惊人,大滴大滴掉下来,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
“别哭了别哭了,对不起,瞒了你么这久。你别怪我,我就这样,对你的事都特别自私,那会儿不想让你被带走,现在想让你有退路,反正都是为了你能在我身边。你要是生气,回头怎么着我都行,但你现在得答应我,因为这个方案是我们唯一的……”
“我找到我的父母了。”我再没忍住,打断了他。
他一顿,带伤的眉头骤然一蹙,目光先是愕然,尔后惊疑:“找,到了?”
“找到了。”我肯定地点头。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问:“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情?”
“嗯。”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病房的门就是这时候被推开的,我的视线越过他望向门口。然后,抬起手指着来人,告诉他。
“就是他们。”
[1]又出现了,感觉自己在强卖安利诶嘿嘿。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就是他们。
门口,人前所未有地齐全。
爷爷,宴宗明,宴昱,叶诀,傅秋溪,云墨,荆舟,还有宴昱跑前跑后的小助理。所有相关的人都在了,连观众都不缺。这就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场面。放在电视剧里,这通常出现在大结局倒数两三集的地方。
是个揭秘收尾的好时机。
——所以,我就把什么都说了。
我老早就知道,这样的一天,会是我人生和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天,至少也是“之一”。我早已为这一天想象过每个人的反应,思考过每个人可能的情绪,模拟面对的方式。
对,我总是这样,在脑子里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然后,生活也总是那样,让我的准备毫无用武之地。
出于预料,反应最大的是宴昱。
“胡说!”
她坐在离我最近的椅子上,双腿并拢,双手交握着放在腹前。两只拇指夹住衣服上的一片布料,无意识地反复揉搓。她很慌张。同时,她也让我很慌张。
因为她的一双眼睛正死死瞪着我,里面蓄满泪水,眼眶红得可怜。看上去要哭了,可是眼神的情绪冰冷。是那种抗拒、否认的冰冷。
我发现自己在脑子里做过的预案都不管用——我没想过她对我的秘密会这么抗拒。事实上,我给她的缓冲是最多的,她也是最有可能马上站在我身边的,我以为……
“我不相信!”对视超过五秒钟,她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椅子被她幅度过大的动作推到老远,她就站在原地看着我,“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哥哥,这不可能!”
“宴昱……”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但那就像一声不起眼的背景音,配合她在这个情境中发挥她濒临失控的情绪:“你胡说!你、小叔,你们都胡说!”
我试图朝她伸出手,她立即往后跳了一步,像在躲什么脏东西。
我愣住了。
她也有点愣。接着更慌乱了,双手立即背到身后。
小时候,当她真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这样。她觉得真的错事不比调皮捣蛋闯了小祸,所以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心虚。把手或是别的什么藏起来,别人就能少看出来一点。
现在,她就这么自欺欺人地藏着。
并且暴跳如雷。
“我讨厌你们这样!”她喊道,然后目光在所有人里面挑了一个荆舟,拉上他逃跑了。
整个过程发生得很快,我一句话、一个举动都没来得及回应。
接着,宴昱的小助理一边给谁——好像是顾俦平——发通话请求,一边追了出去。随后宴宗明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情况”,也出去了。床尾站立的傅秋溪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最后把叶诀叫了出去。
仍在病房里的人,不是面色凝重就是眉头紧锁。
宴宗羡的手悄悄伸进病床的被子里,摸过来握住我,拇指轻轻揉了揉我的掌心。他面前坐着爷爷,所以他的“悄悄”也并没有那么悄悄。后者余光一扫便了然了。
于是变成了父子对峙。
而宴宗羡对此轻车熟路,从小到大,他和爷爷的对峙不计其数。
现在,病房里还剩下最后一个观众,云墨。不过他兴许不认为自己是观众,毫无去意,脸上弥漫起从未有过的Yin霾,紧盯宴宗羡。
宴宗羡对此视若无睹。
他迎着爷爷诘问的目光,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早就跟你提过了的,等房子装修好了,就让宴雀去跟我住。”
闻言,爷爷的眼神蓦然一跳,像是被什么刺痛了。脸色迅速泛红,眼看就要发作。
但他终究忍住了,严厉的眼神从宴宗羡身上离开,转而望向了我:“你对爷爷,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嘴上哑然,心里却下意识想回答些什么。
这时宴宗羡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