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仙。
……那一日后,继朱雀陨落后,极情道修者除了改道而行以外的极个别者以外,系数贬谪凡间地府。那些至死不从的,则都当真死了。
他们终是败了。
数千年数万年甚或近十万年道行皆毁于一旦,法身陨落,残魂飘零,这世间再无一人记得他们曾经鲜活存在过的印迹。
万年道争,无数条王族的性命,似乎只是为了验证当初鸿钧老祖的那一句话——赤血化碧,天杀局。
凤帝麾下,数千万子民陨落。无数羽族从此再无新生者,就此彻底断了传承。然而在那些羽族王者们慨然赴死的时候,却无一人言悔。
所谓极情者,非生,即死,从来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那些羽族,他麾下那些子民王侯,尽皆化作了三十三天外,第一层冰雪炼狱中的尸骸,白骨如山。
从此再无春风动。
从此再无繁花开。
于这座寒冷彻骨的冰雪炼狱中,南广和突然间抬起头,宛转歌唱。他唱的是一首完整的于万年前,流传于此方天际的极情道军中战歌。
那歌声悠扬,歌词明快,只有繁复而华美的和音坠于云水白雪中。一声声,一句句,依稀仍是万年前众羽族翱翔于青空之时,有无数鸟鸣啾啾邕邕,颜色缤纷的羽毛铺陈于此方天际,有刀剑寒光,有梦回深处的铁马金戈。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天下极情者,出吾辈。
——宁不快哉!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歌词取自《诗经·秦风·无衣》
第148章黑海6
叶慕辰自后拥住他。
于无声处,叶慕辰低沉悦耳的声音渐渐加入了进来,与南广和一道应和,反复yin唱那一句——天下极情出吾辈,宁不快哉!
三十三天外,第一座冰雪炼狱口。飞霜凝结成六角菱花,自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迎面淹没了他们俩,眉头结霜,身披白雪皑皑。叶慕辰赤/膊上身立在雪地中,膝盖以下有玄衣衣角垂落。
玄衣落在雪地中,鲜明的就如同昔日少年时。
俩俩相拥,彼此无言。
“走吧。”一曲歌终,南广和抬脚,自深雪中拔出云靴,回眸望向叶慕辰笑着道:“便如你所言,咱们去那座黑海炼狱看一看。”
叶慕辰抿唇,不声不响地牵起他的手。
南广和随他一道漫然走出这座冰雪炼狱,于离开之际,在冰雪炼狱口以金色的凤凰真火燃烧了一整座炼狱。
金色烈焰嗤啦一声自袖管疾射而出,撕裂朔风雪幕,在长空中燃起了一条纯正的金色火龙。金色火龙将这座冰雪炼狱燃烧成了一座冰水融化的水川,涓流不息地汇聚成一池天水,直至半个时辰后,地面的冰块才陆续咔哒咔哒地发出断裂声。
“可要臣助你一臂之力?”叶慕辰攥紧他的手,沉声问道。
南广和摇头。过了会儿,又解释与他听。“你的火,只能用于战场上。而吾方才所射出的,是可融化一座炼狱的神火。叶慕辰,”他抬眸望向叶慕辰,眸子中有些什么东西,像是汇聚了千言万语,却都不可说。“吾已成神。吾可熔一座炼狱,令当年枉死的这些羽族英魂尽皆投向六道往生。”
叶慕辰默然望着他,眸光中只有渴慕。瞳仁不断溃散,投射出一个朱衣绝色的人影。每一寸碎影,都是他家殿下,都是南广和。
南广和忍不住以手遮住他的眼眸,叹息一声。“别这样看着孤。”
话一出口,南广和便愣了愣,刹那间眼前浮动的是昔日于下界大隋,任韶华长公主教习的崖涘教他策马奔驰,于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里,以手遮住他的眼眸,叹息道,殿下,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承受不起。
南广和怔住,凝眸望向于叶慕辰瞳仁内不断放大又被溃散成片的自己的投影,眼眸中不知为何便起了雾。
“叶慕辰……”他突然间投入叶慕辰怀中,借这个拥抱的姿势,掩埋了深藏于眼底深处的恐惧。“叶慕辰——”
他唤他的名。
“臣在。”叶慕辰慌张地抱住他,却不知这次为何他的小殿下又变得忧愁起来。殿下的心事,他从来不曾弄懂过。
于三十三天外凤宫中贴身守护的九万七千年中,他无数次见这位绝色少年郎行走于星光繁花中,有粲然的笑,有善睐的眸。一颦一笑便能轻易令冰消雪融。
然而这位绝色少年郎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他从未弄懂过。
那样年少,那样明媚,于数十万年前便身居高位,贵为此方天地间一切生灵的父。
他的小殿下,站的太高,高到了即便他竭尽全力亦不能触及殿下脚下的玉石阶梯。
九万七千年前,叛第三重天,弃下一重天的帝君位不要,没脸没皮地为了追随他的小殿下而强行闯入三十三重天。在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