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3号”那天越来越近,林本川越来越不安。
小秋最近是越来越忙了,有的时候把自己送到家后又会独自出门……
事实上林季子同样有些焦虑,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日子,还有小川痛苦蜷缩着的样子。
然而自己又做了什么呢……他比那些人还要可恶。
今生他一定要挽回。
无论是他帮Ben做的那些事,还是想办法加入HEINRICH,今生他要做的事就是有足够的能力与林关中抗衡,保护好他的小川。
然而命运似乎注定了这出悲剧。
这天,林季子在最后一节课前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 如果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他绝对不会接这通该死的电话。
“一起走吗?”两个女生背起书包,打断了林本川的思绪:“下节课老师说会提问呢,帮帮我们成吗?”
女孩子们不像科林和埃尔文那样,对林本川还算友善。他找不到借口拒绝,于是点点头。
“妈的,这个死人妖!”走廊上,埃尔文和科林又一次撞见林本川,他正和那两个女生边走边说笑。
“要去厕所吗?”三人停下来,其中一个女生说,“你们去吧,我帮你们拿包。”
“他不会是要去女厕所吧?”埃尔文难以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嫌恶,“科林。”
“嗯?”科林正盯着林本川小巧Jing致的下巴看,他的下巴像女人,叫人看了浑身不自在,可又忍不住去瞧。
“老子等不到明天了,叫上兄弟们,替他父母治治这小子的娘炮病!”埃尔文说,捏紧了拳头。
顶楼的男厕所门口,林本川小心地往里面探头。他特意不去上课的楼层那间厕所,就为了躲开那些轻佻的目光和肆意辱骂。
林季子不在,他还是有些害怕。
“死娘炮!”小便池前站着一个白人大个子,见林本川走进来,也不提裤子,反而炫耀似的袒露着自己丑陋的下体。
是埃尔文。
他料到林季子不在,林本川会选择人少的厕所,早就带了足球队那几个肌rou发达性格冲动的男生在这等着。
林本川立刻退步,后背却撞上了一只大手。
“可怜的小傻瓜。”拦住他的是科林,“你那姘头终于没跟着你了。怎么,他是玩腻了吗?”
科林身后还跟着三个男生,都是班上的熟面孔。他们一步步从两面抄过来,林本川被逼到了洗手池边的墙角,水渍斑斑的镜子倒映出他看起来平静无波的脸,只有格外明显的下颌骨显示他在咬牙忍耐。
“啪嗒”一声,几个男生全闪了进来,关了卫生间大门,落了锁。
上课铃响了。
教学楼里一片安静,林季子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一边打电话,一边烦闷地叼着一根烟。
“你好,”张莲生在千里之隔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一贯冷静温柔,“夫人有事叫我找你。”
“我在。”林季子闭着眼睛,一点惊讶也没。
“你知道少爷在哪里吗?我是说、那个年纪小的。”张莲生说得很慢,好像稍微快一点思维就会跟不上语速,“我找不到他了,他是不是出去和同学打电动还没回来?夫人已经叫我煮好饭……”
她呆在林关中的豪宅里,平时也只是忧郁寂寞,一犯病就不记得儿子在哪。林季子的声音终于有些抖:“他可能在同学家住,和夫人说不必等他吃饭。”
“那怎么办?”张莲生突然哭起来,“你认识小秋吗?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恨我?我、我每天都有在佛祖面前悔过,求他让我下地狱,你告诉小秋不要恨我好不好?”
“夫人你冷静。”有人在张莲生旁边平板地说,夺过手机,电话里空响着她的呢喃。
“对啊,夫人你冷静,我们都……小秋在哪里?”
“季子。”一个男人接起了电话,林季子立刻认出这是自己的“父亲”。
“喂,爸爸。”林季子恨这个给了自己新名字的人,却不得不用最亲切的称呼唤他。
“你妈又发病了,她想找你。”林关中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你不要刺激她。”
“知道了爸爸。”林季子嗤笑一声,声音被刚巧拂过的风吹得失真,掩盖了几分他话音里的不屑。
“先挂了,我一会儿有个会议。”林关中很简洁地在电话那头说,“小川怎么样?他电话怎么老打不通?”
“小川啊。”提起这个名字让林季子心里一颤,“马上要考试了,他很认真。最近每天上课的时候他都关机的……”
林季子说着,脚危险地踏上防护网,这栋教学楼里的每一个人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包括卫生间里的林本川和那些白人学生。
直到这些人的脸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厕所惨白灯光反衬他们满脸Yin鸷,林本川的记忆才逐渐复苏。
随之而来的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想走?”
见林本川挣扎着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