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扬料想到老头会秋后算账,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刚醒没过一天,向朗便登了齐湛东的门要人。
现下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向扬按之前的计划扮猪吃老虎了,齐湛东可以把向扬掳来,但却不会照顾生病的他,除非,向扬和齐湛东已经两情相悦。
上辈子向扬本就厌恶囚禁自己的齐湛东,向朗又把向空的死安在他头上,借着向扬对齐湛东的痛恨和齐湛东对他的喜爱,指使向扬假意逢迎,最后达到吞并齐家的目的。
这样的谋划简直是蚂蚁吃大象,但最后,他两人还是被像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这次不一样了。
向朗怒气冲冲地走来,向扬想,这次不一样了,怎么办才好呢。
“病了我给你治,向家穷的请不起医生了吗,要你来齐家现眼!”
齐湛东是早上急匆匆走的,听电话里说是很急很严重的事,向扬直接给踹出门的,照这样看来,那件所谓火烧眉毛的事应该是出自向朗之手。
“给我回家,真是不知羞耻,我辛辛苦苦把你从齐家救出来,没过几天,转眼你就回了这儿,赶紧跟我走!”
向朗听说是有病了,但现在骂人的劲头上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向扬没应,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色让向朗缓和了语气,“先回家,回去再说。”
这种像爷爷抓到孙子逃课溜到网吧玩游戏,怕丢面子想把人提溜回家再算账的语气,惹得向扬发笑。
他不是犯错了的孩子,向朗自然也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爷爷。
向扬还是没说话,摆出拒绝交流的姿态。
向朗摆摆手让管家扶自己坐下,这种不在自己地盘上脱离掌控的谈判姿态让老头子有些不舒服。
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向朗冷静了些许,俨然一副好好谈谈的架势。向扬不怕,齐湛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怕的该是他的好祖父。
“你那天为什么会到Q滨?”
等了这么多天,总算问出口了。从向空身死到向扬病倒,向朗都没有提一句那天的事,可是看着现在这个满脸肃然,眼神冷厉,压根不是印象中腼腆胆小的继承人的时候,他问出了口。
“祖父觉得是谁动的手?”没有回答问题却提出了问题。
就如向扬想的一样,向朗早就编好了答案,和上辈子分毫不差,“自然是齐家了,他们垂涎这批货,想黑吃黑。”
在向朗脱口而出并上赶着解释的时候,怕已经输了。
“是吗?”向扬略带嘲讽。
向朗自然听得出来,语气有些急迫,“那废物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祖父别急,父亲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向朗稍放下心,却又因为向扬的话提了上来,“那人,我找到了。”
向朗暗暗瞥一眼管家,他也是一脸菜色,摇了摇头。老头子心里暗骂一群废物,面上却毫不改色,“哦?问出什么了没有?”
“没来得及,让他跑了。”向扬自然是诓他的,想从他的反应里发现一点线索,现在看来,向朗也没有找到动手的人。
向朗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你铁了心不跟我回去?”
“是。”
“你就这么甘愿屈之于人身下?”
“是。”向扬抬头看气得站了起来的向朗,语气坚定。
“若你今日不跟我回去,你就不是我向家的人!”
“我辛苦培育你半辈子,是让你为了一个男人同我这般顶嘴的!”
“好好好,你不说话是吧,好,我就当是没有你这个孙子,华润以后也轮不到你来继承……咳咳咳……咳”向朗到底是老了,情绪激动半晌便咳得面红耳赤,跟来的管家给老头子拍背,脸上也有些愠怒,“少爷,你莫要忘恩负义,还是跟老爷回去,华润就还是你的。”
好一个威逼利诱,向扬好笑,跟看戏似的看这主仆二人,嘴角讽刺的弧度就没落下过。
向扬缓缓站起来,眼里是讽,嘴里是剑,“向家我不奢望,华润我不稀罕,祖父要是喜欢大可一辈子攥在手里,反正你也没几天好活不是?就请祖父在余下的三两年再费心培育一个继承人吧,辛苦祖父了。”
“你!你,你大逆不道!”向朗只觉周身冰冷,不由怒火冲天,扬手就要打那逆子。
向扬僵直站立,双手紧握成拳,闭上眼睛,掌风冲脸,却迟迟没有疼痛感传来,睁眼一看,那本来要扇到自己脸上的巴掌被齐湛东一手截住。
“向老爷子在寒舍撒泼,那我就不能不管了。”手一松,趁势用力一推,向朗站不住往管家身上倒去。
闹了好一阵,向朗身心俱疲,冷汗阵阵,靠在管家身上老牛一般哼哧哼哧粗喘气,蛇一样毒辣的眼逡巡面前的二人。
“老爷,咱们走吧。”管家不怕老爷子手底下怂了二十年的少爷,却怕权势滔天的齐阎王。
“走,走……”向朗声音虚弱,已无刚才那般声若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