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魅魔生涯中最好笑的亲吻经历似乎真的不代表任何事,如果一定要说发生了什么改变,那就是天使开始绕着他走了。另外,那天之后以撒换了个牢房,本来囚犯之间就没什么友好关系可言,这下更没人想理他。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以撒和独角现在“水火不容”,总是找不到机会交换什么有用的信息,每当以撒抛去疑问的眼神,独角就咧开嘴作威慑状,用气声呵出一个词:“等。”
以撒就只能闷闷不乐地等下去了。
一成不变的集体生活像一潭死水,直到被高亢的警笛声刺破,才有人发现那是一面可以击碎的玻璃。
“呜——呜——”
三星期后的某个半夜里忽然拉响了火灾警报。所有囚犯都躁动起来,用力摇晃铁栏杆,在小窗边挤成一团,大吵大嚷,看斜对角的工厂顶部冒起浓烟,认为那似乎是一个预兆:趁机逃出去,逃出该死的苦役和挤成罐头的牢房。
焦虑的狱警们行色匆匆,挨个儿用警棍用力敲击牢房门,大声重复不许出门之类的禁令,却被牢房内传来的猛烈砸门声骇得不敢再靠近。
以撒坐在床上,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就像下定决心要把牢底坐穿,全然不受躁动的气氛影响。他靠着栏杆,把耳朵贴在铁架上,从各种各样的动静中分辨出他想听到的声音。
房内嗡嗡的说话声;门外靴跟的声音快步远去,紧接着隔壁牢房门被砸响,隔着门板对峙时有一模一样的威胁和反抗;警笛哀鸣着;人类短促地惊叫一声,重物倒地,棍状物滚出很远;嚓嚓的趾爪摩擦声由远及近。
以撒睁开眼睛。同时,砰!一声巨响,牢房门骤然被暴力撞开,木屑迸溅,刮过面颊。
几个有角的恶魔闯进牢房,为首的独角走过来,在以撒的肩头捣了一下,以撒后退半步,回给他一拳,两人同时发出笑声。
一群恶魔叫嚷着冲出牢房,身后怯懦的囚犯好一会儿才探出头来。他们一扇一扇地打破房门,放出囚犯,人群在走廊上短暂聚集后四散奔逃,制造出更混乱的局面。
他们的目的早就达到了——救出在押的两个同僚,可是恶魔随心所欲起来是难以控制的。以撒扶着栏杆向下看,每一层都有恶魔横冲直撞,殴打所有挡路的囚犯和狱警,地上已经躺倒了很多人。有狱警随着人流逃跑,在推搡中被踩在脚下,而典狱长办公室的门被一拥而上的愤怒囚犯摔砸,门板颤抖,墙皮簌簌掉落。
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泽维尔拉开手枪的保险栓,对身后的典狱长以及几个预警点点头,神色凝重地将视线转向门板。哐!哐!
他谨慎地在杂乱的撞门声中捕捉一个间隙,屏息挑开了门锁——
“嘭!”破门声和枪声同时响起,门外人群安静了一瞬,推挤着向后让出半圈的位置,一个囚犯捂着腹部摇摇晃晃地倒下了,在他身下,很快有血渗出来,浸shi了水泥地板。
“我的弹匣是新换的,”泽维尔跨过在地上抽搐着的囚犯,站在走廊上,平持着枪指了几个人的眉心,以他们为首的一小撮人就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想试试吗?”
有的人已经心生退意,泽维尔看了一眼脚下的囚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往人群脚底下开了一枪。
这一枪像一个危险信号,囚犯们四散奔逃,泽维尔的食指一直扣在扳机上,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视线里,才把枪别回腰侧,蹲下来查看那个腹部中弹的囚犯的伤势,朝房内喊:“急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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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抬脚把一个狱警蹬下楼梯,吹着口哨顺扶手滑下去,突然听见有恶魔问:“天使怎么会在这儿?”
以撒一转头就看见九点钟方向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一个囚犯倒在地上,金发男人蹲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绷带,翅膀垂到地上,不是泽维尔还能是谁?
突然,一个恶魔突然从侧面朝他冲过来,泽维尔立刻拔枪射击,恶魔就地滚了一圈,窜起来把他扑在地上——毫无停顿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穿过恶魔的左肩,溅射出一道血迹。然而紧接着是腕骨断裂的脆响,恶魔挥拳砸断了他的手腕,手枪脱手飞出去。
“啊!”
听见泽维尔的惨叫,以撒的圆形瞳孔瞬间收缩成线状,他翻过栏杆从楼上一跃而下,落地连滚数圈,弹射一般把那个恶魔从泽维尔身上撞开。
恶魔被以撒压在地上,伸手想去够那把枪,以撒一脚把枪踢向远处,泽维尔挣扎着爬起来,毫不犹豫地用左手捞起枪,在以撒松开恶魔的那一刻立即扣下扳机!恶魔原本扑上来的动作被射穿大腿的子弹打断了;紧接着,以撒翻滚一圈从地上窜起来,刚朝泽维尔咧开嘴笑,就看见天使把枪口对准他的眉心,一滴冷汗从泽维尔的额角滑到睫毛上:“谁策划了纵火,你,还是另外那个恶魔?”
以撒诧异地地挑了挑眉,哑然片刻,迎着枪口朝他走去:“来啊,开枪,泽维尔。”
随着他步步逼近,泽维尔的手rou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后退,以撒就这样一步一步把他逼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