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明怔怔的站着,片刻仿佛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寂静过后,他看见了玉新绝望恐惧的泪水。
这滴冰冷的泪水发现了他的谎言,并且无法改变,它潺潺的诉说着过往的辛酸委屈的,对他无情背叛的意冷心灰,在知道事实真相后,眼睁睁看着他佯装如一掩饰劣性,却无能为力。
在经历情感与理智疯狂的旋涡洗礼之后,从此决定不再与他交心,把自己真正封闭起来。
一起白头到老的诺言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滴泪最后落在了他的心上,如洪水猛兽般撕开了长久以来不愿意直面的伤口,被让他突然就尝到被自己犯下的错误疯狂反噬的痛楚,口中眼中尽是苦涩。
他不能再叫玉新这般伤心了。
“别再说了。”高宗明心疼的搂住眼前流泪满面而又纤细无力的人,他有一万个悔恨要同他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糊涂,狼心狗肺,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心里只有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变过,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别放弃我,别放弃这个家,只要我们都在,这个家就一直在,让我们一起陪着烨儿长大好不好?”
玉新空洞的眼睛越过他:“那其他人呢?”
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的打哆嗦:”难道也是因为我冷落你吗?”
“你说你爱我,那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没有了,是你的爱杀了他?”
“你什么意思?”玉新得话让他心脏一阵阵的收紧,几乎惊慌失措,极度害怕未知的将要发生的事情,他紧紧地拥抱的住被悲伤包围的爱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的命里头凭空消失了般。
玉新一把推开了他,抹了抹成线的泪珠子,颤抖却冷静的问道:“你不记得露西,那周线呢?”
一瞬间,高宗明如坠冰窟。
玉新困意十足,嗜睡在他孕期表现的明显,若不是医院的电话,谁都别想把他从周公那里请回来。
报告显示他体内孕酮数值偏低,还需要再做一次抽血化验。
孕酮低可能会对胎儿造成威胁,极易导致流产。
虽然高宗明告诉过他最近街上不太平,要少出门,家里的司机也都不巧派去了外面,可这个孩子对他太重要了,这是他和高宗明第一个孩子。
他还是自己开车去了。
路上倒也太平,去了医院,见了医生,拿了药,做了化验。
走时医生嘱咐他多喝些豆浆,吃些豆制品。
玉新鼓着脸,豆浆一股生豆子的味道,他现在闻都闻不得。
可为了宝宝也只能咬牙忍了。
也不知道小家伙生出来以后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高宗明多一些。
要是像自己多一点就好了,高宗明长的太刻板了,嘴唇又薄得很,还是个断眉,绝情绝义的面相都叫他凑在脸上,要不是遇上自己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感情的事,玩来玩去最后玩得还是自己,他可不想自己的崽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从医院出来,他直接去了西派特买蛋糕,那里的重芝士蛋糕口味浓郁堪称一流,家里也倒是能做,只是味道怎么都略逊一筹。
高宗明避免他过量一周才带回去一小块,根本不够吃呐。
出都出来了,如果不去店里尝一尝,那就太可惜了。
他在西派特挑了三块,原味的,红曲的,大理石的,又点了一杯鲜nai,找了个窗口坐下,喝起了下午茶。
在玻璃窗外,他看见了周线。
他们并不相识,直到周线走到他面前,他才礼貌的微笑,是赠与陌生人的礼物。
周线的脸色苍白,连带着Jing神瞧着也不太好,却叫着他高太太,并说自己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玉新以为他是高宗明的朋友,邀他一起喝下午茶。
俩人聊了一会,门外忽然想起阵阵了嘈杂的呼喊声,紧接着店员挨桌过来安慰,让大家别慌张,等下会引导他们从后门离开。
玉新这才瞧见门外站满了yx的学生,他们高喊着“抵制洋货,挽回利权,振兴民族”的口号,让在西派特里用餐的所有人都离开洋人开的餐厅。
一切来的太突然,打头的人不停地喊着口号,甚至有人已经向餐厅的玻璃上扔石头。
玉新不由的把心提了起来,他还怀了孩子,不应当把自己置身于这场危险中,高宗明都明确的提醒他了,他还……对了,他得打电话给高宗明,让他带自己回去。
他连忙起身想去吧台打电话,却被周线拦住:“你现在就是给高师兄打电话,马路上全是人都堵实心了,他也过不来啊。”
玉新如梦初醒,下意识的拢了拢外套遮住了肚子,“看我,都急糊涂了,这里不能呆了,走吧。”
拎着从医院拿出来的袋子紧跟前来引路的侍应生向后门走去。
周线注意到他的动作,再看他手上提的袋子,对着他后脑的眼神闪过一丝Yin翳的恨意。
他跟在玉新后面走着,小声的说:“小心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