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期待, 语气也快了不少, “你的乾坤袋在我这里。”
常靖玉心头一紧, 提着剑缓步下去, 只见周遭小路四通八达,到处都是飘荡的淡蓝光点和奇花异草, 仿佛进入了什么奇妙的巢xue,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忘记来路,又过一个转弯,地上石缝里竟然长着几株挤在一起的清梧花, 常靖玉迟疑一瞬,还是伸手拔下来放进袖袋里。
“这位世外高人前辈,您知道怎么出去吗?”常靖玉放慢了脚步,装出惶恐不安的样子来。
“唉, 我要是知道,还能在这和你说话?前面往左拐。”声音显得十分无聊,“我都忘了多久没见到喘气的东西了。”
常靖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的剑刃磕到洞壁生出的蓝色水晶上,刺耳的噪音让他更加焦躁。
“那前辈又是如何进入道武秘境的?莫非是与同伴失散没能一起离开吗?”常靖玉又试探了一句,他的眼神恨得想要将人剥皮拆骨,语气还保持着天真的好奇和不安。
“说来话长,你呢,现在的门主是谁?”声音感叹不已。
常靖玉攥紧了剑柄,他不知道这人和付青霄有没有关系,就不带任何评价地说道:“是青霄剑仙。”
声音安静了片刻,似是幽幽叹了口气:“你沿着这条通道直走,就能看见我啦。”
常靖玉对着玄荒调整了一下表情,前方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他仰头看了看,是个比他方才待的还要宽敞几倍的石窟。
“回头,我在洞口。”
声音这次不是被灵力扩散,但仍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不实感,常靖玉横剑扫向身后,在看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和他说话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三十来岁面色死灰发丝散乱的男人靠在墙上,瞪着毫无神采的双眼,似乎早已气绝多时。
乾坤袋就放在他垂下的左手边,右手僵硬地捂着胸口,一截断掉的肋骨刺破衣裳暴露在外,骇人至极。
常靖玉定了定神,他弯下腰捡乾坤袋,尸体浑浊的眼珠却骤然转了个位置,正和他离得很近的目光对上。
“……!”寒气直冲脊背,常靖玉毛骨悚然地屏住呼吸,捞起乾坤袋甩到旁边,抬手扼住尸体脖子提起来按在墙上,颈椎碎裂的响声一连三道,他缠紧的手臂又崩出一丛血花。
“喂,现在的年轻人都下手这么狠吗?我已经死了,你掐也没用。”
尸体毫无变化,但声音却是从尸体上传出,正不满地抱怨。
常靖玉怒从心起,恶狠狠地扣着尸体的脖子砸在地上,掐起明阳离火的诀:“魍魉邪祟,既然已死,我要你魂飞魄散!”
“等等,别冲动!我是云岚君,你历史课上不听讲吗?”声音急切地解释,那双眼珠像对眼了似的盯着常靖玉。
常靖玉手一抖,松开了尸体,用剑尖挑开遮住大半面容的头发审视半晌,错愕道:“你……你真是云岚君?你是先门主,怎会困在道武秘境内?”
“哼,重华仙门的小友,我动不了,快把我扶起来放好。”云岚君恼火地说。
常靖玉抓着他的领子又给他怼到墙根。
“云岚君前辈,方才是晚辈一时受惊,多有冒犯,还请前辈不要计较,晚辈给您赔罪了。”常靖玉见他误会,也不解释,一副诚恳的模样地对着尸体作揖,“您能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这还要从我收养了一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可怜孩子说起。”云岚君的声音沧桑下来,似乎是寂寞的太久了,滔滔不绝地讲起往事,“那孩子就是付青霄,我把他带回道武仙门,请大夫看病调养,教他心法剑术,他也确实聪明伶俐,心气也高,我希望他习武是为强身健体,但他却认不清自己的极限,非要与同门争个高下。”
常靖玉坐在云岚君对面,讥讽地动了动嘴角,在他尚未看清付青霄的假面具时,他何尝不是听不进付青霄虚伪做作的劝告希望。
“后来他在切磋时受了伤,我罚他半年不得动武,又担心他胡思乱想,这时候赶上沈絮回来……你这个年纪应该没听过沈絮,他是付青霄的二师兄,他听说我收了新徒弟,就总拉帮结伙地去看,带付青霄到处跑,我有时候也怕沈絮不知轻重,但付青霄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活泼多了,也愿意和同门相处,我也就不再管了。”
云岚君苦笑了一声,若是有头肯定也会摇起来,“付青霄自那之后就变得知晓分寸,能在门内独当一面,出去一趟又得了奇遇,身体也不再那么虚弱,可惜我刚对付青霄放下心,沈絮又鬼迷心窍急功近利,竟然为夺剑杀了心慈。”
“我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门主,恰逢受了伤,便想将门主之位传给他们的大师兄严啸,严啸是我早几十年收下的徒弟,性子沉稳憨厚,很快就要踏入大乘,可没过多久却在修炼上出了差错,我无能啊……哪怕我传他近百年的修为,也救不了他,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让明芳雪继任门主。”
常靖玉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深切的同情,他低了低头,差点没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