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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嘈杂的振动过后,谢阳煦从睡梦中被手机惊醒,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快递送餐”。这是他的联络人调查科陈sir的代号,为了不被发现端倪,才改成了这种普通常见的名字。
“喂,阳煦?”
“唔,队长……嘶!”谢阳煦揉了揉睡眠不足的青紫眼皮,却碰到了一块淤中,疼得他咧开了嘴角。
“两天前你说要紧急避难,结果却没走得了,我当时接到你的消息就去找警局的人了,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他们当时就放我出来了,后来……后来令狐突然说有紧急事件,就把我找过去了……呜!”酸软的下体肿胀未消,谢阳煦刚想下床走动,就被下腹的剧痛拉扯到无法动弹。
“怎么了?”电话那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温柔关切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对方的问候,谢阳煦醒了神,身上的伤痕也与痛觉神经一起醒来了,四处爆发着难忍的闷痛,特别是下身,轻微挪动就会痛苦不堪。
他昨天无端地挨了一顿毒打和试探,不仅下面差点被令狐废了,几乎差一点丧命,能见到今天的太阳都已经万幸了。这段时间于他而言实在难熬,没有人在他身边,更没有人能够信任,只有每次固定的通话才能让他产生一点点慰藉感。
“没、没事,昨天赤羽堂跟对家起了冲突,把我给捎带上了,擦破了点皮而已。”谢阳煦强压下带着哭腔的异常声音,嘴角扯出一个逞强的笑。
“那……你没事就好。”队长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总是能给他慰藉,就像是寒冬的火光:“那天游轮交易你的报警很及时,我们一举收获了一大批违禁药物,只是那份文件上的签名并不能指控令狐岱,所以如果要缉拿他,还需要更多的关键证据。”
“是。”谢阳煦咬了咬牙,一想到自己现在微妙的处境,就觉得困难重重,但是自从宣誓成为卧底的那天起,他就必须义无反顾地执行任务,无论发生什么。
“队长,其实通过那天,令狐岱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他……”要告诉队长、把自己的失误和那场不堪回首的刑讯都说出来吗?谢阳煦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自己的委屈和苦楚尽数倾倒,但话到嘴边他又没有了勇气。最终,他斟酌着换了更现实的方式:
“我是说,如果他产生了怀疑,我该怎么做才能取得信任?”
“阳煦,没有人能够将伪装做到万无一失,”队长宽慰的话语让他躁动不安的心冷静了下来:“身份上,你在为他卖命,只要他没有抓到关键性的证据,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不然难以服众。”
“取得信任的方式很多,作为手下,要证明你对他的顺从和忠诚,并显示出你的用武之处。具体方法你需要自己去考虑,但是切记一点,”队长顿了顿,严肃地说道:“你是一名警察,你的任务是逮捕罪犯,千万不要迷失自己。”
“我会记住的。”谢阳煦目光坚毅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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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命回来,我还以为boss会当场杀了你这个叛徒呢。”二当家皮笑rou不笑地嘲讽道。
“我没有做对不起赤羽堂的事,boss也相信我是被误会的,这种教训的话轮不到你来说吧。”谢阳煦也冷笑相对,令狐岱没有取消他的行事权,所以他与二当家还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哼,你别得意!boss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二当家不怀好意地揉了揉自己的扳指:“既然boss那么看重你,那你就去把玄风堂场子那边欠下的债给要回来吧,一分都不许少。”
玄风堂素来与赤羽堂不合,经常为了货源抢的你死我活,这是道上面人尽皆知的,从对方派杀手针对令狐岱就能看出来关系到底有多恶劣。之前玄风堂开场地的租金虽说是立了字据,但一直要不回来就是为了挑衅,占着场地让赤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而二当家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去玄风的人那边收租,摆明了要把谢阳煦往火坑里推。
但是危机里一定会存在转机,如果能办好这困扰已久的事,何尝不是一个彰显能力和博取信任的机会?
谢阳煦暗下了眼神,带着手下的人就踢了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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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那家伙有什么动静?”
偌大的白色琴房里,坐在三角钢琴前的男人正用灵活修长的手指弹奏,身边毕恭毕敬地立着几名下属。
“已经按照boss的吩咐‘照顾’他了。谢阳煦上位太快,兄弟们之前就对他不满,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次boss开口,基本分给他的全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下面的人就直接卡他货的供应,逼得他没有退路,只能去港口那边讨债。”
“你是说,小谢去了茶楼?”令狐岱侧目,将钢琴键重重压了下去,正在进行的柔和的《月光奏鸣曲》被生生击碎,只留下冗长的暗调:“他去找玄风堂的人干什么?”
“是二当家的命令让他去收租金,兴许是缺钱紧了,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