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前一晚,许昂然就提醒了陈知第二天要早点到,缠着陈知到零点给他说了生日快乐才肯挂电话,第二天清早又催了好几通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催促她早点出门。
陈知点开手机发现才刚过六点,她昨晚不是挂了电话就睡的,邵衍一直到后半夜才放过她,许昂然这几通电话没能吵醒邵衍,藏在被子下跟她十指交错的手纹丝不动。
她轻轻抽开了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下了床简单梳洗了一下就驱车往许家赶去。
房门关上的时候,邵衍带着一身青红印子坐了起来,餍足地眯了眯眼——他在陈知颈侧和肩窝留了好几个吻痕。
无伤大雅的吻痕,陈知不会在意,别人会不会感到膈应他就不敢保证了。
陈知到许家时许昂然还穿着居家的T恤,坐在餐桌边捧着水杯朝陈知眯眼笑:“真慢。”
陈知无奈摇头:“下次掐了你电话过两个小时再来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许昂然慢悠悠乜斜她:“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今天还是我生日,你就这样对我?”
兴许是看她脸色真的不好,他住了嘴问她:“你要不要先去楼上客房休息一会?”
陈知摆了摆手,催促他道:“换衣服去吧,小少爷,我待会在车上休息就可以了。”
陈知今天穿了一袭银灰色的长裙,头发高高束起,耳朵上缀着蓝宝石打造的长耳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看起来低调优雅,许昂然在衣柜里挑了半天,选了套同色的西装,走到楼梯口朝楼下陈知喊:“陈知,你上来帮我打个领带。”
陈知看他探出半个身子——低调的颜色和正装的款式穿在小少爷的身上显得太过端正,忍俊不禁,一边上楼一边调侃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少爷今天要去公司开会呢。”
许昂然闻言耳朵发红,有些懊恼地让陈知替他来挑衣服,打定了主意要每一件都说不好看。
陈知从他衣帽间里翻出了套小复古的浅色休闲西装,配了条蓝色波点的领带,等许昂然换好了之后又叠了条同色系的手帕塞进他胸前的口袋,许昂然张了张口,矜持地点头:“还不错。”
他将手插进裤装口袋,等着陈知挽上来,陈知失笑,顺从地将手搭了上去:“看来我今天的身份是少爷的女伴了。”
许昂然今年过生日只请了几个关系较好的朋友,打算开游艇出海,去许家名下的岛上住上几天,现在两人坐上车往码头驶去,车程有点费时,陈知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许昂然听见陈知呼吸逐渐均匀,偏过头去静静盯着她的脖子看了一会——陈知一进许家他就看见了这几个刺目的吻痕,他面上装着不在意——总归陈知没把那些不入流的家伙带到他面前来,手指摩挲了半响,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嘴唇印了上去,假装这些吻痕是他弄出来的。
真是恨不得将昨晚和陈知上床的男人丢进海里。
陈知在许昂然凑过来的时候就醒了,倒是没想到许昂然这么大胆,她轻笑着把手搭在他的后脖颈,低下头去舔弄他的脸颊,从眼角吻到下巴,停在嘴唇附近,声音含糊:“干嘛呢,少爷?”
陈知不笑的时候是冷淡的,对着相熟的人的时候她的笑会格外多一点,但她的笑却不是温和的,也不是善意的捉弄、友好的促狭,而是狼一样的贪婪,鹰一样的锐利,猎人一般的算计。
像是剥了那层文明的皮,露出里面的野性、邪意来。
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这种侵略意味,在陈知专注到堪称深情的凝视下自投罗网,就如此刻的许昂然,心脏砰砰乱跳,发烫的手心抵着陈知微凉的皮肤,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声音小得像奶猫叫唤:“没、没干嘛,我看看你脖子上是什么。”
陈知没松开他,他也不敢乱动,耳环和领带相碰触,仿佛在交颈接吻,陈知发笑的声音传进他的脑海深处,听起来像是在嘲笑他的欲盖弥彰:“看清楚了吗,昨晚做爱留下来的吻痕。”
她咬字清晰:“我的少爷。”
她说完就松开了摁着许昂然脖子的手,许昂然像是避之不及一样退了回去,背部猛地撞上座椅也不敢吭声,陈知淡淡提醒他:“小心点。”
他偷偷去觑陈知,才发现陈知已经重新闭上了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圈子里就是这样,暧昧是常态,动了真心才可笑。
这一路本就漫长的车程在许昂然的坐立难安下显得更加漫长,被陈知吻过的半边脸颊发着烫,还能感觉到陈知吻在上面时的触感,等到了目的地,他几乎是逃一样从车上滚了下来,还是贺启上前给陈知开的车门。
贺启撑着车门,朝她微微倾身:“上钩了。”
陈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许昂然站得远远地,心不在焉地和旁边的朋友交流,目光死死地望着这边,恨不得将贺启扒皮抽筋,对上陈知的视线又不自然地低下头,陈知随意地收回目光:“不是很明白贺少在说什么。”
四个人都带了伴,陈知此时和贺启并排而行,倒显得许昂然有些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