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纪浮真的时候,温惜还穿着亵衣。
人走后,温惜倚在门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一个白朴宗的弟子走来,他道,“刚刚那个是清源剑宗的人吧?那个新来的‘小洛悬’,最近风头正盛。”
“嗯。怎么?”温惜阖着眼面色冷淡道。
那名弟子不敢再说下去。
自少宗主厌亭走后,温惜这个严格说来非白朴宗的人,不知不觉成了这些在梧月山的白朴宗弟子的中心。
那弟子拱手道,“下午的抽赛,是道盈师兄对战清源剑宗的何洛悬。”
抽赛是梧月山的传统,每五日随机抽取弟子对战。
道盈是在梧月山的白朴宗弟子中辈分最高的一位,在白朴宗行三。
而何洛悬是清源剑宗的首席大弟子,也是被誉为是这一辈青年的剑道第一。
道盈的辈分高,他的屋子离温惜的主屋很近。
温惜敲了两声,便推门而入。
屋里的着黑色箭袖的俊秀青年正在拭剑。
他抬头看了一眼,旋即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
青年肤色有些苍白,他用一块青色方巾一遍一遍地擦拭着怀里的剑。
温惜自顾自地进屋,落座。
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刚要入口,就听见青年道:“凉的。”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温惜一顿,然后笑道:“又不是喝不得。”他啜了一口,茶水入喉,果然很凉。
青年看着他,没说话。
温惜放下茶杯,然后缓缓道:“道盈,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他伸手轻轻覆在青年的手上。
“若不是你,那些白朴宗的人也不会这么快都听我的话。”
他的声音放得很软,沁着三分甜意,像是在给人下钩子似的。
道盈抿嘴,未答。
蓦地,他道:“你要谢的不是我,是少宗主。”
温惜置若罔闻,只是细软的手指在道盈的手背上来回轻抚。
稍后,他又道:“怎么觉得,你这几日似是心情不爽?”
“没有。”
“哦。”温惜也不追问,道:“下午你要对战何洛悬,需休息好,我为你抚琴助你调息养神,如何?”
“……好。”
温惜笑了笑,他执起道盈的手,轻车熟路地把他往里屋带。
猝然,温惜牵着的手突然拉拽了他一把,然后他被大力推到墙上。
道盈将手垫在温惜后脑勺处,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欺身压了上去。
待温惜缓过神来,道盈已经叼着他的嘴唇开始碾磨。
道盈动作粗暴,温惜害怕唇上会留下伤口,于是推了推他的胸口。
道盈感受到他的力道便放开了他。
温惜喘息道:“轻点。”
道盈却没有再继续,俊秀的脸庞恢复平静,他沉默地理了理温惜胸前被弄皱的衣服。
然后,他退了一步。
“走吧。”
温惜微微一愣。
他进里屋时,道盈已经在床上躺好了,闭着眼,双手交叠放于小腹。
温惜在桌边落座,然后祭出他的翡兮琴。
他试了试音,随后一段行云流水的铮铮琴音倾泄而出。
下午的抽赛十分热闹。
清源剑宗何洛悬对战白朴宗道盈。
无论是两大宗门之间的恩怨,还是两位参赛人,都很值得一看。
这一次比赛,是何洛悬今年的第一次公开对决。
许多老弟子至今犹记得何洛悬来梧月山的第一年对战在梧月山学习了四年的师兄,当时的他何等风度翩翩气派万千,惊鸿一剑,一举得胜。
也是那一战,他被认为是青年一辈中的剑道第一人。
抽赛地点被选在梧月山顶。梧月山顶山峦叠翠,风景如画,山顶缭绕着四季不散的仙雾,云遮雾涌。
对战台下已经围满了弟子。
纪浮真从攒动的人群走挤出,跑到何洛悬和纪英身边。
“大师兄,好多人来看你的比试啊。”纪浮真脸上涨着兴奋的红晕,他双手作喇叭状大声道。
纪浮真少时就常去清源剑宗,十四岁时拜入剑宗门下,成了剑宗宗主最小的亲传弟子。
他最崇敬的人除了师尊便是大师兄何洛悬了,在他眼中大师兄惊才绝艳且痴于剑道,虽寡言少语但外冷内热、正直心善。
“洛悬上一次在外人面前对战还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纪英道。
“大师兄一定会赢的。”纪浮真道。
“尚未比试,不可妄言。”何洛悬摇摇头道。
“讲过多少遍了在外面要谨言慎行,你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要叫人说咱们清源剑宗轻狂。”纪英敲了纪浮真一记,道,“更何况,白朴宗的道盈是白朴宗宗主座下的三弟子。听闻他四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