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党无论规模或者繁荣,都比不上国度霄州,地势也无优势,可谁知坚持的时间却比霄州长久,尹候觉得是因为他们破釜沉舟,高翰觉得是因为城里粮草充足,奚豹分析,是因为御史大夫不许他再投放疫病的缘故,因为高祯的一双儿女,高翰高珏都已来到战阵,御史大夫怕误伤。
奚豹与杨铎站在一处眺望,二人各怀鬼胎,奚豹满脑子都是如何攻城,杨铎却满腹矛盾,他希望攻城,却又怕误伤城中杨炎幼清,想在破城前将杨炎幼清和蝉予救出来,可高骨时刻紧盯自己,不好出手……
而沉默寡言的高骨另有所想,他的心思不在吴党,远系在佐州,只等火烧吴党后回去复命,救出虞望。
城外人早已达成共识,会师后便攻城,并切断吴党三处大门要道,断绝其粮草来源,持续对城门猛攻。
城内,蝉予和杨炎幼清因着长久疲乏,一连几日都睡得昏昏沉沉,饭也吃的甚少,待到攻城战打响时,二人还在随园中大睡。
“什么声音……?”蝉予蓬着头发猛然坐起。
杨炎幼清睡眼惺忪,看蝉予虽起来,却是闭着眼,便以为他梦游,翻个身又睡去,然而还未等他进入梦乡,就听远处一声滚雷作响。
哦,春雷吧……
可这春雷声接二连三,而且越听……越……耳熟?
杨炎幼清猛的睁开眼,这……这是冲车的声音!!!
“是冲车!他们攻城了!!!”蝉予也意识到了,可双目困乏死活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找衣裳穿。
杨炎幼清打着哈欠流着泪,也跟着穿衣,头发勉强挽了髻,二人狼狈不堪出了随园,蹭了一身桃花瓣。
蝉予记得杨炎成顷的住所,直接冲着那里而去,可结果是扑了个空。
蝉予不想无功而返,一打眼瞥见拐角走出个侍女,忙上前询问。
“炎侯去往何处了?”
那侍女带着纱制面罩,施礼后回答;“炎侯一打造跟着杨炎将军去东城门了。”
“你为什么带着面罩?”杨炎幼清看出不对。
侍女听闻此言,眼神闪烁;“是……是炎侯如此要求的……”
“炎侯有疾?”杨炎幼清担忧道。
“不……奴婢不知……”侍女深深低下头。
“你……!”杨炎幼清刚要发火,被蝉予拦下。
“肯定是叔父这样要求的,你逼她也没用,我们去东城门不就知道了。”
杨炎幼清咽下这口气,回身便往院外走。
二人牵了两匹快马,出了郡守府邸。
这一路上,蝉予又闻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熟悉气味。
“幼清!他们是不是又投掷衣物了!?”蝉予心有余悸。
“若是真有,能看见百姓抢夺衣物……是疫病蔓延的快……”后面的话杨炎幼清没说。
果然,二人行至东城门不远处,看到有间大祠堂,祠堂前的空地上,有蒙面的医官熬药,布衣百姓举着空碗排队。
看到这场景,蝉予心中稍有安慰,有防备,比霄州要强。
可这想法还未持续多久,又听一阵轰鸣,蝉予循声望去,见到东城门方向黄烟阵阵,果然是从那传来的。
杨炎幼清比他反应迅速,快马加鞭,心急如焚的往那边方向去。
其他人,杨炎幼清不关心,只要兄长阿姊,还有蝉予平安就好,只是这三个人,就已经把他心塞满,这几人中谁再有个万一,那便是在他的心上狠狠剜rou。
东城门城墙上,除了杨炎芳蔼,其他人均戴着面罩,其中杨炎成顷的最厚最,连手也带着丝绢的手套,在面罩边缘,可看出他脸上已经发了红疹,连双眼都在充血,
杨炎芳蔼忧心忡忡,她看出来,杨炎成顷整个人前倾,全靠齐腰高的城墙支撑,他身后有同样面罩的副将,二人站的很近,是那副将暗中扶着杨炎成顷的胳膊,以免他摔倒。
杨炎芳蔼不敢再多看,将目光移向城下。
刚刚阵军的冲车一阵密集进攻,打乱了城墙上弓箭手的阵列,下面尹军步兵冲杀过来,被程国的四方阵挡了回去,苏吴闲适穿着熟铜甲挥下令旗,刚刚躲藏的弓箭手纷纷站起身,将点燃的箭矢射向敌军,然而收效甚微。
“怎么……他们后方没有烧起来!?”苏吴闲适的眉毛簇成八字,他本拟着万箭齐发,点着尹军大营,谁想那箭矢飞过去便没了下文。
“前几日刚下过雨!又是春日,此地也没那么多干枯树木!怎么可能着火!!!”杨炎芳蔼一拳打在城墙上;“我杨炎氏戍守边关数十年,如何守城比你们要清楚数百倍!为什么就是不肯听,非要一意孤行?”
“可此地乃中原腹地,又不是炎国那样蛮荒之地,杨炎将军一介女流,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也在情理之中!”苏吴闲适傲慢道。
杨炎芳蔼气的胃疼,刚进城时,苏吴闲适等人可不是这种态度,在他单独求见程侯后,整个人便换了副脸孔,面对谭国程国极尽谄媚,换到炎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