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
“那你可有些糊涂了,是不是?”
他飞快地回头冲我咧嘴一笑。我懒得费力找个合适的借口,便胡乱咕哝了几句,然后迅速转身,留下麦克拉根继续寻找那两人的踪影。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跟我聊天上,但说的话一句不假。我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逆着人流漫无目的地向前一直走去,最终在玻璃前停下来。我原想着外面应该没什么人,谁知有几个妖Jing模样的瘦小身影在交换包裹和钱袋。我偏过头,不想去了解他们在做些什么勾当。他们大概也发现有人,迅速绕到温室的另一边,远离耳目。能看到远处塔楼上还有没熄的烛光,我凝视着其中一个小点,不知道是不是跟里面的人正好对上目光。我眨眨眼。
有黑夜做背景,能清晰地看到屋内众人的倒影。暗绿色的绸缎长袍顺着我身体的线条滑了下去,在脚踝上方停下来,因为刚刚的动作微微摇曳着,露出鞋子上亮晶晶的点缀。我抬手理了下散在肩上的头发,玻璃倒映的人做了同样的动作,整理着头上戴的发卡。她表情严肃,责备地瞪着我,嘴微微撇向一边,脖子上的挂坠被身后无数珠宝的衬托下,显得廉价不堪。我叹着气转过身,先前的好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这里!”
朱利安忽然冒了出来,脸上有明显的口红印。见我靠近,他似乎松了口气。
“啊,迪戈里先生!”
斯拉格霍恩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朱利安冲我做了个“一会再说”的口型,飞快地转过身。舞会的举办者动作快得惊人,一眨眼就来到了我们身边,满面红光,绣着繁琐图案的马甲在肚子上紧绷着。看样子不出今晚,几枚扣子就会与它们的同伴告别,再也不见踪迹了。
“看看这些拖拖沓沓的服务生!”他抱怨道,“再这样下去,以后我都得用家养小Jing灵了……但不要让这破坏了节日的气氛!”他愉快地说,将一只胳膊搭在朱利安的肩上。“我亲爱的孩子,还有史蒂文小姐——你们看上去好极了!”
我没有试图纠正他,只是笑了一下。他身后的人都聚了过来,手中都握着高脚杯,里面的ye体发出咝咝轻响。其中一个手里还抓着巨大的相机,身上背了一大堆仪器,脸上挂满了亮晶晶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
汤姆·里德尔走上前,摊开手掌。我下意识地伸出手。他弯下腰,嘴唇碰碰我的手背。我的袍袖避开了他的脸,只碰到他鬓侧的一缕头发。
“阿米莉娅,你看上去真是美艳惊人。”他小声说,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他嘴唇触到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从那一小块皮肤迅速走遍了我全身。我感到口干舌燥,打了个冷颤。
斯拉格霍恩爽朗地大笑起来,冲他摇摇手指。朱利安被教授夹着,因为脸在Yin影里而看不出神情。“我们不应该盯着别人的女伴,年轻人。但我得承认,亲爱的阿米莉娅,我几乎没有认出你。我想你能说这是魔药课教师的功劳。”
其他人笑了起来。我机械地跟着微笑了一下,感到汤姆的目光牢牢锁在我身上。
“这么说,你父亲就是霍尔斯特德·迪戈里?”同行的一个男巫问道,没等回答就继续说:“他是个有勇气的人,没错。”他严肃地说,用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指着朱利安。“他将成为部长,听到了吗?我已经等不及那一天的到来了。他会成为部长的。”
旁边的男人冷笑道:“他口袋里需要有更多的金子。”
“阿克图卢斯,老朋友,你得改变自己的态度。”斯拉格霍恩笑呵呵地说。“我们都知道纯血家族的人总会有出息的。倒是那些麻瓜出身的人值得你担心。”
被称为阿克图卢斯的人什么都没说。令人不愉快的沉默出现了片刻,接着话题忽然变了。那群男巫兴奋地谈起了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下的赌注,然后是各自的太太和情妇。我脸笑得有些僵硬,而他们提到的话题我既陌生,又反感。
斯拉格霍恩在这时响亮地打了个饱嗝,打断了谈话。我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溜开,他们竟没人阻止我。也罢,此刻他们的焦点全部集中在未来魔法部部长的儿子身上。还有那个不知名但叫人怪着迷的小伙子。
甜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混合了香水、手指饼和说不出名的复杂味道。我从一个被遗忘的托盘上取下一块ru蛋饼。冰凉的蛋nai糊掺杂着熏rou的咸味,面皮里夹杂着rou豆蔻的甜香。这古怪的搭配萦绕在我鼻间,我一时决定不了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最终因为身边满是人而决定吞下去。我感到那块ru蛋饼落到胃里,像一块石头似的,沉沉地坠下去。
附近的一阵sao动吸引了我的注意。有人喝了太多的黄油啤酒——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并决定在这时捂着腹部呕吐不止,牢牢抓着一个女生的手腕。那可怜的姑娘被迫留在原地,一边尖叫一边看着自己的衣服上溅上了呕吐物。
刺鼻的味道让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不得不转过身。其他人纷纷避开了事故发生的地方,那里顿时像发生了小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