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赶紧打断,“前两个,就前两个,再来一碗饭。”
“……好嘞。”
花明点点头,转身往厨房走,冲里面扬声喊:“咸蛋黄虾仁一个——酸汤肥牛一个——!”
正好遇见凌逸,也从里面传话出来,见了她道:“少nainai,厨房烟气大,您别辛苦往里面来了,咱们来就好。”
嗐,她混迹厨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怎么还没人家客人懂事,叫老板。”她假装虎着脸道,说完了,又冲外面一扬下巴,“靠窗第一张桌子,一位的那个,你先给他上一大碗饭,再送几碟小菜给他,怎么看着快要饿死了。”
凌逸赶紧答应着去了,花明在厨房里转了一圈。
既然要开酒楼,只她一个人做菜定然来不及,厨子都是从迟府借来的,手艺底子都在,突击培训了一下,至少开业供应的这几道菜都能做了。
只是突然间要批量出菜,或许也是今天开业,客人一下子涌进来,还是有点应接不暇。
她眼看着牛rou已经切了薄片,其余的料也都备着,唯独还没来得及做,索性找了口空灶自己动手。
蒜片和姜片下锅,热油爆香,加进一大勺黄灯笼辣椒酱,片刻炒匀,添进一大碗水煮开,黄澄澄的一锅,“咕嘟咕嘟”,香辣味飘散出来。
花明凑近闻了一下,嗯,不枉她让人去集市上,特意从南方来的商贩手里买了这东西。
煮开了,放进金针菇和切成细丝的莴笋,加进一点盐、糖和白醋。这两样食材都吸味道,汤鲜味浓,吃rou之余还能解腻。等到它们都烫熟了,才放rou片。
带雪花的好牛rou,切得像纸一样薄,刚下进锅里就转为粉褐色,转眼间就熟了。
这时候,旁边忙得快飞起来的厨子,终于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纷纷道:“少nainai怎么来了?您别忙,我们来就好。”
花明取了一个彩陶大海碗,道:“不用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我正好顺手就帮着干一点。”
先捞金针菇和莴笋丝,码在碗底,再浇上几大勺酸汤,拿筷子挑了牛rou片,整齐地码在上面,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最后撒上青红椒圈,泼上一勺热油,顿时飘香四溢。
与此同时,另一边有机灵的厨子,也把咸蛋黄虾仁做上了。
新鲜挤的河虾仁,去了虾线,在淀粉里蘸上一蘸,下锅去煎,不消片刻,表面就煎出一层金黄脆壳,捞出来备用。
咸鸭蛋只取黄,用勺子捣碎,稍微添一点点油,下锅炒散,蛋黄很快化作流沙一样,冒着绵密的小气泡。这时候,把虾仁倒下去,快速翻炒均匀,就可以出锅了。
鲜嫩的虾仁,外表裹着一层金沙似的蛋黄,刚出锅的时候还滋滋作响,泛着油光。
跑堂的凌逸还在外面忙,花明自己端上盘子就要往外走,不料刚一回身,盘子忽然就被人接了过去。
“吓我一跳。”她脱了手,拍拍胸脯道。
这动作迅捷得,压根就没看清。
迟雪一手一个盘子,稳稳地走在她前面,声音和煦:“我不会做饭,至少端盘跑堂还可以代劳,怎么能事事都让你辛苦。”
哎哟,这态度,花明望着他瘦高的背影感叹了一秒,哪怕只是合约相公,心里也有点小骄傲呢。
回到那张桌前,那饿得好像三天没吃饭的客人,已经半碗米饭下肚,桌上几碟小菜也扫得差不多了。
迟雪将盘子放下,花明笑眯眯道:“让您久等了啊。”
“不久,不久。”对方一边感激地向牛rou下筷子,一边连连摇头,“是我吃得太快了,不关你们的事。”
这人倒还挺讲道理。
花明不由仔细打量他两眼,其实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只是衣衫头发上沾了些泥土草叶,显得有些风尘仆仆,身边还放着一个破背囊。
“这牛rou做得真好。”他边吃边道,“快两天没吃饭了,真开胃,谢谢你啊老板娘。”
“错了,我是老板。”花明双手抱胸,冲旁边一使眼色,“这位才是老板娘。”
一转头,瞥见迟雪Jing彩的脸色,才轻咳一声:“啊不,是老板的相公。”
那位客人倒也没有很在意她说了些什么,边往嘴里塞虾仁,边道:“都一样,都一样。”
花明看了看,店里有条不紊,菜陆陆续续地从厨房端出来,送到客人的桌子上,一时间得了空,索性拉开椅子在这人对面坐了下来,好奇道:“你怎么了,两天都没吃饭?”
按理说,吃不上饭的,往往是穷人,但这人并不面黄肌瘦,何况,穷人也不能转眼就来吃酒楼。看他这一身狼狈,要是什么流窜至此的逃犯可就不好了,她得赶紧报官府去。
没想到这人抬头一笑:“进山写生,迷路了,费了两天才出来。”
“啊?”
大约是怕她不信,对方交代得很清楚,“我姓魏,名书鸢,是个画师,家就住西边青柳巷里。”
说着,还放下筷子,打开背囊,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