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陈远生送了过去。
其实对陈远生来说,现下的状况实在糟糕透顶,心脏一阵一阵抽搐,却因为阮百行刚刚救他脱离虎口,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安心。按理说他和阮百行也只能算做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此刻在陈远生心里却立时熟稔起来。
阮百行在外间又喝了几杯才进来,进来后看见被丢在床上的人,心情愈发烦躁。他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带,喊床上的人:“起来给我脱衣服!”
陈远生哪有这份力气,他脸色红透,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晓得为什么……动不了。”
阮百行倒是有了点兴趣:“灌了药是吧?第一回出来卖,有心理障碍比较正常。”
“我不是出来卖的!”陈远生激动地反驳,浑身都颤抖起来。
阮百行笑意深长地看着他:“那你来干什么,嗯?”
“我……”陈远生声音低下去,犹豫了一下,咬牙说:“我是来找阮老板你的。”
阮百行倒是不曾想他这样回答,接口问:“找我干什么?”
陈远生愣住了,他说不出口。来找阮百行不也是出来卖么,二者着实没什么区别。但经历刚刚一下之后,陈远生的胆子肥了点儿,他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冲口而出:“我需要钱,黎箓说老板您为人大方,我就来了!”
阮百行半眯起眼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陈远生来。这个男人身量修长,腰部线条修韧流畅,皮肤比一般人白些,该是经纪公司要求,特别注意的缘故。他伸手摸了一把,陈远生的头发很软,服帖地贴在头皮上,刘海有点长,遮住了半边眼睛。他突然想,该跟公司那几个经济说说,不要赶什么花样美男的chao流,让男艺人都把刘海儿剪了去。
“阮老板?”阮百行不动声色的样子让陈远生有点害怕,他试探地说道:“要是阮老板不愿意,我就先回去了。”
阮百行心思转动,半晌点点头:“你要多少?”
“一百五十万。”
“好。”他答应得倒是干脆,伸开双腿对陈远生一抬下巴:“伺候爽了就行。”
陈远生神色变了变,他虽然犹豫,却知道自己没有犹豫的资本。走到这一步,这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又想到黎箓那令人嫌恶的语调,他下定了决心。他手脚依然是无力地,干脆用嘴去拉阮百行裤子的拉链,阮百行兀自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陈远生一边费劲地动作,心里却开始替自己委屈,胸腔内郁积块垒,却无处去说。
阮百行睁开眼,看见陈远生一副慨然服死的模样,突然心里一动,把他抱起来,说:“算了,我不为难你。”
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陈远生的背,发现他瘦得厉害,便笑着说:“这样吧,你长胖点,我就给你钱。一斤换十万块,若是一个月你能长胖十五斤,一百五十万我就给你。”
陈远生立刻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阮百行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当即把陈远生剥光光,然后……称了他的体重。
于是,陈远生开始了像强迫症患者一样拼命进食的一个月。他每个礼拜前三天要录七集外景节目,十分辛苦劳累,好在是跟美食有关,能见缝插针地多吃一些,剩下没工作的四天,陈远生的人生就只剩下吃喝睡这三件事,生怕自己胖不起来。
一个月里黎箓来找过他两次,第一次支支吾吾问他要钱,陈远生气得不想理他,一言不发把人赶了出去。第二次来的时候陈远生平静了好些,想起阮百行的话心里定下来,才略微和黎箓说了几句话。黎箓似乎也并不好过,至少在他面前表露出痛苦纠结的样子不似作伪。陈远生心里一软,想他落到这种境况也全是自己的责任,不好再赶人,并且承诺一个月必然把钱还上。
黎箓没有问钱从何处来,不知道是怕尴尬还是已然知晓情况,他忽然又想起那天晚上在云会所里黎箓抱着阮百行亲吻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翻滚腻歪。或许是这两天吃得油腻的东西太多了,陈远生这样认为。黎箓也没多留,见陈远生对着他态度软下来,面上高兴了点,挥手跟他说再见。陈远生眼睛一下就瞄到了黎箓手上的一只新款百达翡丽的陀飞轮,那恶心的感觉更甚,一下子关上了门,眼不见为净。
其间阮百行也来找过他一次。
那天他刚刚收了工,累得七荤八素,从公司出来就接到阮百行的电话。那是个陌生的号码,陈远生一开始没打算接,电话却一直不屈不挠的响,他才接起来。
听出是阮百行的声音,陈远生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怕对方变卦。阮百行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低沉,不晓得是不是感冒了的缘故。他提出要和陈远生一起吃饭,陈远生饶是累的快昏死过去,也不敢拒绝。好在阮百行还算是有些绅士风度,让助理周舟开车过来接人,不需陈远生自己打车过去,对于二人这种债务人的关系,阮百行实在好得有点不敢让人置信,要知道,传闻中的阮老板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阮百行请陈远生吃的川菜,那主厨的师傅据说原来是在军中为首长做饭地厨子,退休后实在闲不下来才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