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几乎乱成了一锅沸油,到处是混乱的尖叫和恐惧。警察和安保人员忙着疏散人群和维持秩序。
一个酒保抱着个衣衫不整的亚洲男人,走在惊叫飞奔的人群里,淡定得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各位顾客,酒吧附近仓库发生火灾,现情况已初步得到控制,请大家有序疏散,不要踩踏……”广播的音量很大,是个没有感情的女声。
“喂?爸爸。”酒保的电话响了,他腾出一手按了按蓝牙耳机。
“我在酒吧打工……店里有点小状况。”
“……哥哥?哥哥在家里,他很安全,对。”
林季子挂了电话,搂着怀里的人随着人流走。
对面匆匆而过的是一个神色慌张的褐色卷发青年,他边走边不时回头,不小心撞上了他们。
“艹!走路不长眼啊。”青年明明撞到人,反而恶语相向。
“不好意思啊。”林季子被褐发青年一通抢白,却丝没有要与他计较的意思,反而客气的侧身。那青年骂骂咧咧地逆着人流向小巷跑去,压根没发现自己裤袋里多了包东西。
青年一路跑进小巷,辉煌灯火被他甩在了脑后,巷子里路灯坏了,眼前一片黑黢黢。
“呼,幸好跑得快——”他放慢了脚步喘气。
“啪!”
“站住!”
忽地刺眼的灯光打晕了青年,他忙抬手挡住眼睛,慌张后退,却冷不丁撞上冰冷枪口。
“当心点,小子。”一个冷冷的声音说,是Fischer,“把你的手举起来。”
被警察包围,青年乖乖举起了手:“警官,我只是来散散步。”
“是吗?”Fischer冷笑,示意身边的年轻警察搜查青年的衣兜,“今天晚上挺适合散步,但我很快就会知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了。”
警察的手伸进青年口袋,他却一丝不慌。酒吧里那些东西他早处理掉了,只怕Fischer今晚抓不到自己——
“头儿,找到了!”那警察邀功似的把手里一袋东西举起来。
赫然是一袋白色粉末。
青年立刻慌了:“那不是我的!”
Fischer眼神示意手下将人押牢,笑道:“那么是谁这么好心,把这包东西送给你?”从小警察手里接过拿东西掂量着,“不轻啊,这里头估计不止10克吧,嗯?”
“我说了我不知道!不是我的!”青年彻底变了颜色,走投无路地试图推搡开四面的警察。
“老实点!”几个警察立刻揪住了他的衣领。
“砰!”
青年仍在做困兽之斗,一脚往面前警察下盘踹去,却被侧边的警察抓住了脚踝,一转手腕,他重重摔倒在地。
“别犯傻。”Fischer悠哉地打开一支手电筒,蹲下身,灯头顶着青年下巴,“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今年多大,19?这么年轻就蹲班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当然,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的老大会大发慈悲来救人。”
“不过很可惜,回顾我的职业生涯,竟然找不出这样一个例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青年被紧紧压制在地上,几个警察枪口指着他破损流血的额头,“你不就是——”
“我劝你谨慎点!” Fischer的手电筒枪似的重重顶上他下颌,“和警察作对有什么好处?”
他跨上青年身子,拳头重重地击中他腹部,地上的人面目扭曲地呼痛。
“混社会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识时务,” Fischer转着刚打过人那只手的手腕子,“告诉我你的老大是谁,我们各自好过。当然你可以选择为了他拒不招认,那么我们将会十分喜闻乐见地看着你在狱中过上“性福”的生活。”
他说着,又是猝不及防的一下,砸在青年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
“呃啊!”青年痛得佝偻起身子,Fischer趁势扭着他胳膊叫他面朝地,身边警察的枪一步不落地顶住青年额头。
“啊——”胳膊上剧烈疼痛让青年发出持续的惨叫,在Fischer歇劲儿的片刻之间,他终于虚弱地说,“Ben。”
“什么?”Fischer露出满意神情,手却未放开。
“是Ben,我们今晚……放了我,我愿意说。”
空气安静下来,酒吧前警车开走了。下一秒,林季子从安全出口走出来,伸手进口袋掏出个黑色袋子,扔进边上垃圾桶。
哦,垃圾桶上头有个摄像头,不过他不必担心,那玩意儿已经坏了好几周了。
夜幕下灯火辉煌,这里显然不是地狱。
***
药物和酒Jing残留在身体里带来的眩晕感让人难以忍受。林本川有些艰难地睁眼,干净明亮的光线从指缝里漏下来。
身下的床单很柔软,是他一向用的那种材质。床边上有张不小的书桌,桌子上两台电脑,两张椅子,其中一张上面打着件皱巴巴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