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包子,却绷着脸,一幅要同人干架的模样。
“小……小阿离?”夜三几步走上前,将萧淮和阿离隔开,又干巴巴的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阿离抬眼,淡淡瞥了一眼夜三,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夜三:……?
然后,他便十分自觉的想起,那日他们就是将阿离送到这个村子的,这里是他的家,他自然在这里。觉着自己方才那一问的确傻气,夜三蹲下身,端出一个慈祥的笑,又问道,“这是你家?阿牛是你爹?”
“壮士慎言。”小阿离看向夜三,显然对他张口就坏阿娘清誉的做派十分不满意。
“我自幼与阿娘一起,没有爹。”
“不是?”夜三挠头,“诶?可你那日明明说自己是村头阿牛家的?”
阿离抿着唇,又看了眼床榻之上的萧淮,“你们那日还说自己是张大善人呢?”
他虽然年纪小,可也不傻。张大善人是青州城里出了名的大善人,怎么会伤了他的狗?
夜三被他这一噎,又接不上话了。
年纪不大的一个小娃娃,只身站在那里,不说话抿着小嘴的时候,偏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夜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这个小鬼有些发憷,咽了咽口水,干脆不再开口,省得自讨没趣。
萧淮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没有爹”三个字上,微微蹙眉,“你爹呢?”
被人问起爹,小阿离一直抿着直线的唇角塌了塌,他也不知道爹在哪,阿娘也从未主动和他提起过。有时候他也会问阿娘,爹在哪,叫什么,阿娘却只摸着他的头,说阿爹在很远的地方,等自己长大了便可去寻他。但牛家婆婆说,阿娘是从大户人家里逃出来的,既然要逃,想来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人。
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萧淮知道自己应是提到了这小家伙的伤心事。
“我听说这青州城里有家点心铺子做的核桃酥极好吃,便托人带了两盒,你若不嫌弃,便当我赔给你的可好?”萧淮微顿,“我当时受了伤,无奈之下才伤了你的狗,是我不对。”
阿离眨了眨眼睛,在听到核桃酥三个字的时候,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语气上已经开始松动,“就只有两盒核桃酥吗?”
“那……再加两盒樱桃糕?”萧淮挑眉,笑着开口。
“听说如意糕和桂花酥饼也不错。”
这一回,萧淮终于笑出了声,点点头,“好,核桃酥、樱桃糕、如意糕和桂花酥饼,一样两盒。”
天呐,一样两盒?那他岂不是就有好多好多的糕点了吗?阿离一直绷着的小脸,终于绽开一丝笑意,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笑又渐渐收了。
“可还有不妥?你一并说出来。”
小刷子一样的眼睫眨眨,阿离走到窗边,望着萧淮的眼睛,“虽然你同我赔了不是,可我的大黄小黄还伤着。”
萧淮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夜三时常在外行走,却是见多了江湖骗子,“喂,小鬼,不要得寸进尺啊,想讹钱?想都不要想!”
阿离瞥了眼夜三,犹自看向萧淮,“阿娘说,众生平等。我不要你的糕点了,你伤的是大黄和小黄,理当同它们赔不是。”
“小鬼!”夜三简直被他这话惊呆,让主子给两条狗赔不是?也不怕折了它们的狗寿!
萧淮却示意夜三噤声,他看向床前的小孩子,看着他说出“众生平等”四个字时眸子里隐隐透出坚定的光。为了给狗讨公道而放弃了自己喜爱的糕点,小小年纪,倒是很懂得割舍。
萧淮:“好。”
“主子……”
夜三想劝,便听萧淮又道,“只我现下还不能下床,等伤好了,你便带我去同你的大黄小黄赔不是,可好?至于方才的点心,也一并送给你,这几日你照顾两只狗,应该也很辛苦。”
婴儿肥的小脸微红,这几日照顾大黄小黄的一直都是老福,他其实一点都不辛苦。可那是许多盒糕点啊……到时候,他分老福一点,应当也不算骗人。这么想着,阿离终于点点头,“可以。”
夜三:……
夜三觉得自己大约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否则怎么会眼花耳鸣?方才是怎么着,主子答应了这小鬼,给狗赔礼?还变着法的用吃食哄孩子?回头他要上钦天监,让洝大人瞧瞧,是不是天生异象了。
——
一晃又是数日。
在萧淮养伤的这短时间,阿离时常回来同他作伴。萧淮也渐渐发现,这孩子虽然长在乡野之间,可小小年纪表现出来的胸襟和气度却是不凡,偶尔冒出来的一些话,便是他都要刮目相看,可见他阿娘将他教的很好。若是寻了好的师傅,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至于谢昭昭,自那日小家伙偷偷跑回村之后,倒是并没有刻意阻止他同萧淮亲近。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父子天性”,阿离总常常将萧淮挂在嘴边,言语间流露出的全是崇拜之意。
谢昭昭想,他自幼